[武侠]狂剑风流(全本)-11

  


(三十一)通吃



次日文姑娘做好一切准备,假如慕容奇敢玩花样,叫他有来无回。当慕容奇来时,只带了两名护卫,看来坦荡得很。在交谈时也客气得不得了,文姑娘睁大美目,运用高超的智慧,又派人到慕容奇的老窝侦查,结果都没有发现他有叛乱的迹象。这样的现象,使文姑娘陷入迷惑之中,难道这个慕容果真是忠臣吗?他真的不想造反吗?


那慕容奇对文姑娘尊崇备至,使文姑娘想发怒都无从发怒。他还带来大量的礼物,都是姑娘们用的花粉衣服之类,显然他是会讨人高兴的,知道这群仙谷目前是女人当家。当文姑娘将这些东西赏给大家时,姑娘们高兴得眉开眼笑,都称赞慕容护法很会做人。


慕容奇这回来还有一个更大的举动,就是坚决推举文姑娘当教主。文姑娘谦虚几句后,见实在推不掉,就将谷内几位高级人物都请过来商议大事,连唐吉都来了。


大家经过讨论,都觉得人无头不走,鸟无头不飞,选一位教主是势在必行之事。而文姑娘年轻有为,又为本教平了叛乱,避免了本教土崩瓦解的恶运,这实在是功不可没。这个教主非文姑娘来当不可。


大家一致要求文姑娘当教主,文姑娘心驰电转,考虑着是否同意。她遇到大事时,通常都要看看唐吉。当文姑娘询问的目光瞅向唐吉时,唐吉向她一笑,点了一下头。好象是得到老公的批准似的,文姑娘不再犹豫,便答应了。


也不必选什么良辰吉日,就在下午,在前院的一个大殿上,那闲置已久的教主椅上终于坐上一个人,这就是美貌能干的文姑娘。


众人纷纷行礼,高声呐喊,以最隆重的仪式给文姑娘举行继位大礼。文姑娘头戴红色教冠,一身红色衣服特别显眼。她坐在椅子上的那种威严劲儿,真好比女皇一般。


当众人喊声过后,文姑娘宣布几条决定,让慕容奇当副教主,兼管谷内的安全事务。其他的那些头目一切照旧。因为继位这事的喜庆,文姑娘特地赦免了叶青跟白护法的叛乱之罪,将他们免为平民,回家跟家人团聚。


当叶青跟白护法被带到殿上,并听到这个喜讯时,二人激动得跪在地上,不住称赞文姑娘的恩德。


当文姑娘望向站在身边的唐吉时,不由叹息一声。文姑娘原想让唐吉加入通天教,但唐吉说什么不肯。唐吉知道通天教在江湖上被人称为魔教,自己一旦入教,以后在江湖上行走,自然要被白道人仇视。还有一点,自己不愿被人管束着。他在卧虎山庄时已被人管了几年,如今他是再不想受到束缚了。


他不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,他想文姑娘一继位后,自己也该离开这里,去办秋雨的事了。东方秋雨可是自己的心上人,自己决不能弃她不顾的。


仪式结束后,谷内载歌载舞,一片欢腾。唐吉看了一会儿后,回到自己的卧室,坐在桌旁想心事。他要跟文姑娘辞行了,自己在这里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,要再不走的话,只怕秋雨跟人家连孩子都生出来了。


掌灯时分,文姑娘跟小绿来了。文姑娘已换回一身白衣,秀发盘起,看起来容光焕发。今天是她的好日子,她自然是喜出望外。


文姑娘坐到唐吉身边,柔声说道:“唐公子,今天是我的好日子,也是你的好日子。我当上了教主,而你呢,要当一把新郎了。”说着向一边低头的小绿招手。


唐吉不由地问:“你要嫁给我吗?”


文姑娘哼一声,说道:“我暂时不能嫁,要嫁的是小绿。”小绿红着脸坐在唐吉的另一边,脸上也带着几分喜悦。


文姑娘郑重地说:“现在我把小绿许配给你,以后她和小橙一样,都是你的女人了。你一定要待她们好一些。要是亏待她们,我可不饶你。”


唐吉自然不能拒绝,说道:“她们是我的老婆,我当然要疼她们,爱她们。那你什么时候嫁给我?”


文姑娘笑了笑,说道:“我不急的,等我想要嫁人的时候,我一定会选你的。”


唐吉露出开心的笑容,接着他想说自己要走的事,可是当此高兴之际,这话要一说出去,岂不是大煞风景吗?还是明天再说吧。


文姑娘站起来,对唐吉小绿说:“二位新人,我先走了,以下的时间是你们的,我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

唐吉跟小绿说一声:“恭送教主。”二人将文姑娘送到门口。


当二人再回原位坐下时,小绿拉着他的手问道:“公子,你有什么话要跟文姑娘说,我看你好象有话说。”


唐吉一笑,说道:“没事,没事,今晚是咱们大喜的日子,咱们应该说点什么吧。”


小绿靠近唐吉,说道:“你就说说,你有过多少个女人吧。”


唐吉将她搂入怀,说道:“我就你这么一个。”


小绿以手指在唐吉的额头上触一下,哼道:“瞎说,我就知道你有不少呢,起码小兰跟小橙就是。文姑娘都差点让你给吃掉。”


唐吉亲亲小绿的脸,说道:“我还没有吃掉你呢,来吧,咱们不能浪费大好时光。”说着将小绿拉向床边。小绿娇声说:“公子,天还早着呢,不急,不急。”唐吉笑道:“你不急,我急的,我等不了了。”


小绿柔声说:“那我服侍你宽衣。”唐吉点头,就坐在床边,享受着小绿的服务。小绿慢慢给唐吉脱衣,终于脱成个原始人。当小绿见到唐吉的肉南傍国时,羞得转过身子,双手捂脸。


唐吉过去将她拉上床,象扒香蕉一样,将她一件件衣服扒掉,终于露出里边迷人的白肉。和小橙相比,小绿不够丰满。一对奶子还不够高大,阴毛也不够茂盛,但这种娇嫩,清秀的女孩子另有一种味道。


当唐吉分开小绿的双腿时,只见小腹之下有一条红缝,稀稀疏疏生着些弯毛。肉缝上已有了几点淫水。唐吉看得舒服,将小绿的双腿曲起上抬,使那处穴位明显突出。


小绿闭上美目,哼道:“公子不要看,那里不好看的。”


唐吉对着小绿的花穴吹着气,说道:“谁说的,这是世上最美的花朵。”说着话按着白屁股,一口亲在小绿的小豆豆上。


“公子,别亲那里,那里不能亲的。”


“谁说的,我亲给你看。”


唐吉象亲嘴一样,亲吻起小绿的小穴。这一下小绿可受不了了,穴肉微动,全身抖着,淫水流个不止,将下边的菊花都弄湿了。那菊花在淫水的包围中淡淡的,象是无色的,仿佛很干净。


唐吉见了一低头,在小绿的菊花上亲起来。小绿激动得大叫:“公子,你不要乱亲,我不让你亲。”说着话屁股乱动,不过没几下就听话了。肉体的极乐使小绿发出优美的呻吟。从这忽高忽低的呻吟声中,唐吉感到了一种成就感。


当唐吉将肉棒插入小绿的骚穴时,小绿疼得直叫。处女开苞时的疼痛并不是好受的。小绿紧紧抱着唐吉,眼中有了泪光。她知道从这一刻起,她就是唐吉的女人了,自己不再是小姑娘,而是有主的了。


这一夜唐吉将小绿杀得落花流水,让她头一回知道了男人的威力,也知道了男女之事的快乐。小绿这时才明白为何女人要长一个洞了,原来就是给男人捅的;那么一捅,双方都会快乐。


唐吉跟小绿一连好了几天,也没空说走的话。几天后唐吉刚要开口,文姑娘又给唐吉送来美女。这只是开始,以后的一个多月里,每天都有美女送来。在这一个多月里,群仙谷的美女们都来过唐吉的卧室,都被他干过。这些美女没有资格说愿意不愿意,这是教主的命令。


送美女时,每天的数量并不一样。当送来一个时,就是处女;送来几个时,就是非处女。这些美女都是唐吉当初的梦想,想着这些美女在自己的胯下承欢,那可是男人最大的骄傲。这个梦想一旦成真,唐吉真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。


干过女人虽多,她们也都自报过名字,然而数量太大,他实在记不住几个名字。若那些美女一齐站到他跟前,他都无法确定这些人是否都跟自己上过床。


当他冷静下来时,他就不明白文姑娘为何要给他这么大好处呢?难道是用此手段让我加入通天教吗?我唐吉只是个小人物,没必要对我用这么大的心思吧?再说把这些美女都让我光顾一遍,这是何等重要的大事?没有大的目的,是不会这么做的。他知道文姑娘迟早还会找他的。


文姑娘偶尔也看看唐吉,但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走,似乎不想多跟他说话。唐吉更加不明白了,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。


当唐吉将谷中的美女都“消灭”后,文姑娘出现了。二人象平常一样坐到桌旁。文姑娘望着他微笑道:“唐公子,谷中的这些美女还对你的胃口吧?”


唐吉脸一红,说道:“环肥燕瘦,各有千秋,真叫人留恋忘返。”


文姑娘笑出声来,说道:“你这些话她们听了后,一定很高兴的。”


唐吉顿了顿,问道:“文姑娘给我这么大好处,是为了什么?”


文姑娘美目在唐吉的脸上打着转,轻声说:“那还用问嘛,自然是我喜欢你了。”


唐吉不安地说:“我唐吉何德何能,能让文姑娘动心。”


文姑娘说:“你可是说过要娶我的,我可当真了,你不准反悔。”


唐吉深情地说:“我自然不会反悔,只是你现在是教主了,身份不一样了,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娶你。”


文姑娘叹息道:“教主也是人,也有感情的。我是女人,当然不能一生不嫁。”


唐吉高兴得握住文姑娘的手,说道:“那你什么时候嫁给我?”


文姑娘摸着唐吉的手,说道:“不忙的,还有好多事没做呢。既然你真喜欢我,那么你一定听我的话了。”


唐吉道:“你说吧,我听着呢。”


文姑娘望着唐吉,说道:“那狂风剑法你还没有教全我呢,你不会改变主意吧。”


唐吉听了一震,她原来想要狂风剑谱呀。难道给我这么多好处,也是为了这个吗?她要就给她吧,反正我的命也都是她救的,她还传了我心法,还给我那么多艳福,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拒绝的。


唐吉朗声回答:“好的,那不成问题。”


文姑娘脸露喜色,说道:“还有一件事,也是最重要的。”


唐吉想了想,说道:“你不是不放心慕容奇,让我去杀掉他吧?”


文姑娘摇头道:“这事不用你操心,我已经有了对付他的法子。”


唐吉又想了想,说道:“你不是让我加入通天教吧?”


文姑娘又摇头道:“也不是,你不想加入就算了,我不会勉强你的。再说你就算不入教,你跟通天教也有了密切的关系。我想,你想否认都不行。”


唐吉点头道:“对,对,对,我现在跟入教也没太大区别了。你快告诉我,你究竟想怎么样?当你说完后,我也有话跟你说。”


文姑娘注视着唐吉,一字一字的说:“我要你不要离开群仙谷。”


唐吉一听皱起眉头,坚决说道:“不,不,我不能答应你。”在这一瞬间,他才明白文姑娘为何要给自己那么多艳福了。


文姑娘站了起来,哼道:“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。”


唐吉也站了起来,说道:“文姑娘,你为何非要我不离开呢?”


文姑娘酥胸起伏着,说道:“你对我们谷内的美女们做了那种事,你总该负点责任吧,你一走了之,对得起她们吗?”


唐吉长出一口气,说道:“我也没说不负责任呐,我只是想离开一段时间,等办完事情,我还会回来的。”


文姑娘幽怨地望着唐吉一眼,说道:“我怕你一去不返。”


唐吉微微一笑,说道:“那怎么可能呢?我已经没有家了,这里就是我的家,除非你不让我回来。”


文姑娘美目一亮,说道:“你的话可当真?”


唐吉上前搂住文姑娘的肩膀,说道:“我怎么会骗你?我还打算娶你当老婆呢。”


文姑娘往他的胸膛靠了靠,说道:“你出去办什么事?”


唐吉连声叹息,一想到秋雨,唐吉的心里就酸溜溜的。他对文姑娘说:“就是个人的一点私事。”


文姑娘望着他,幽幽地说:“我要没猜错的话,就是为东方秋雨的事。”


唐吉默然,他知道文姑娘能猜得出来。自己在外边的牵挂还有什么呢?除了秋雨,就是义父,父母,还有那个朱小棠。那个姑娘偷了自己的剑谱,是绝不能不要的。那要是落到坏人手里,后患不小呀。


文姑娘问道:“你何时走?”


唐吉回答:“当然越快越好。”


文姑娘说道:“好,我去给你准备,另外小兰也有话跟你说。”说罢文姑娘快步出屋,唐吉知道她不愿跟自己分离。


文姑娘一走,小兰就匆匆进入,也是一脸的凝重。唐吉问道:“怎么了,小兰,出什么了事?”


小兰一头扎在唐吉怀里,眼里有了泪光。唐吉拍着小兰的后背,又问:“有什么话你快说吧,别这个样子;你这个样子,我会心疼的。”


小兰抬起泪濛濛的脸,说道:“我们都没有事,我就是不想你走,怕你走了不回来。”


唐吉摇头道:“我怎么会不回来,这里美女这么多,我怎么舍得不要。”


小兰擦把泪,说道:“文姑娘说了,只要你回来,这些美女都是你的,包括她自己在内。”


唐吉微笑道:“就是把你一人给我,我都会回来的,何况是这么多。”


小兰问道:“你打算多久回来?”


唐吉皱眉道:“这不好说,少则三个月,多则一年。”


小兰从他怀里出来,说道:“好,一年之内你要不回来,我就叫人把你绑回来,到那个时候可不跟你客气了。”


唐吉也说:“好的,我要不回来,你绑就是。我有点不明白,你们为何没人要跟我去呢?”


小兰哼道:“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?只是文姑娘说了,男人有的事,女人是帮不上忙的,而且男人不想女人介入的事,女人还是知趣点好。”


唐吉一想可不是嘛,自己的事决不想别人介入的。自己要凭自己的本事将秋雨救出来。想到把秋雨带到这里来团聚,唐吉心情大畅。


小兰正色地说:“有件事我一定得告诉你,是关于东方秋雨的。”


唐吉一听,忙双手握住她的手,忙问:“你快说呀。”


小兰说:“是这样的,我昨晚接到飞鸽传书,是外边的教众发来的,说是东方秋雨本月十八出嫁。”


唐吉听了差点没跳起来,说道:“只有十天时间了,我得快去呀。”


小兰说道:“完全来得急,你还有机会。不过我可告诉你,东方秋雨早就到了飞龙堡。”


唐吉望着她疑惑的脸,问道:“你还想说什么,你尽管说吧。”


小兰望着唐吉一会儿,最终说道:“没了,我要说的都说了。”


唐吉久久没有说话。他打开窗子,望着满天繁星,想着这星光同样照着另一个窗子,有一个美女也在望着天,象自己一样思念着对方。


她象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,正等着自己去打开笼门呢。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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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十二)重逢



唐吉打马扬鞭奔驰在官道上,两边的绿树迅速后退。他的心绪不宁,一会儿想着可怜的东方秋雨,一会儿想着刚刚离别的文姑娘众女。


离别时刻,谷中的好多美女都来相送,那场面实在够壮观的。文姑娘给唐吉准备银两,衣服,长剑,及所需之物,最重要的是送唐吉一匹好马。


那马名叫千里雪,通体雪白,只四个蹄子是黑的。那是文姑娘心爱之物,离别之时,特地送他当脚力的。据说此马夜行八百,日行千里。


唐吉虽不懂相马之术,也知道此马不凡,本不想要,无奈文姑娘非给不可。那种深情的眼神,跟娘子对相公是一样的。


唐吉也不避嫌,这个脸上亲两口,那个身上摸两把,弄得大家都嘻嘻笑起来,把令人黯然的离别变得活泼起来。


在众女的关切的眼神中,唐吉再三表示自己会很快回来。文姑娘对唐吉说:“你还欠我几招剑法呢,如果你不回来,我会派人将你捆回来,就跟捆棕子一样。”


唐吉微笑道:“我一定当好你的大棕子。”在众女的娇笑声中,唐吉恋恋不舍地离开群仙谷。唐吉不敢回头,生怕见到那叫他心伤的那么多眼神。


唐吉是在小绿跟小橙的带路下才顺利出仙谷的。从谷中到这官道之间,只不过一个时辰的路。入谷时是坐车进去的,他不知道地形。这回骑马出来,只觉象在迷魂阵中转悠。路是错综复杂的,山是转来转去的。唐吉象傻子一样跟在二女身后。他相信没有二女的领路,自己是绝对出不了谷的。


当三人踏上官道时,唐吉勒马回头,竟然发现自己是从一片石壁中出来的。那石壁上有个大洞,旁边树木茂密,这个洞是怎么来的?


小绿解释道:“我的好相公,这是个机关。发动机关,这个洞就没有了。不知道机关的人,是进不了山谷的。”唐吉这才明白其中的道理。


他跳下马来,将二女一左一右搂在怀中,狠狠亲了一阵儿,摸了一阵儿,才狠心离去。他知道要离开她们好一阵子呢。


唐吉这回换上一身华服,象一个富家公子哥。在去群仙谷之前,他从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。好衣服穿在身上,走到哪里都备受尊重。唐吉暗道,这世上的人真是势利得厉害。


他一脚踏上江湖,就觉得耳目一新。在谷中住了一段时间,看到什么东西都觉得新鲜。他当然更注意江湖上的动静。


他首先听到一个新闻,说是前几天泰山派的掌门让人给杀死了。这消息传到江湖上,人人惊骇,都张大嘴巴。堂堂一个大派的掌门,竟被人家悄悄杀死在自己家里,这已经够惊人的了,更惊人的是竟不知凶手为何人。


唐吉心想,江湖上高手甚多,真是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我一定得小心谨慎。至于这个掌门是谁杀的,跟我一点关系没有,我只管走我的路。


他赶路三天,晓行夜宿,不知不觉间已经入关,将进入河北境内。唐吉暗喜,心道,我就要见到秋雨了,希望我还能来得及将她救出。


这天日落时分,唐吉来到一个小镇。他打算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夜,明日接着前进。他就近来到一家客店,下马进院,就听见店里边有人吵架。


“你这个无赖,赶紧给我走,我们这里不养白吃。”一个粗嗓子叫道。


“你们让我走,当然可以,你们得把马还我;没有马我怎么赶路。”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大嚷着。


“你把店钱先交了,我就给你马。”


“我哪里有钱呐,我的钱叫人家给偷了。”


“少说废话,你快拿钱来。你用那种鬼话能骗得了谁。象你这种骗吃骗喝的人,我见得多了。看外表象是个富家公子,实则上是江湖骗子。”


唐吉不明白怎么回事,当他接近店门时,一个伙计笑脸走出来,说道:“客官一路辛苦,我们这里有最好的房间,有最好的服务,包你满意。这马交给我好了。”


唐吉看了一眼这瘦脸的伙计,说道:“我这可是好马,一定得喂好,要是明天给饿瘦了,我拿你是问。”


伙计嘿嘿一笑,拉过唐吉手里的缰绳,说道:“你就瞧好吧,到明天早上,这马还会胖一圈呢。”


唐吉听了忍不住脸上有了笑容。唐吉向店里一指,问道:“里边怎么回事?”


伙计一撇嘴,说道:“是一个白住店的,刚才算帐时拿不出钱来,愣说自己被偷了。我们老板正犯愁呢。”


伙计说完,向唐吉笑了一笑,牵马奔后边的马棚而去。唐吉瞅瞅这可爱的宝马,心道,要不是有这上好的脚力,自己还不知要多少日子能到京城呢。


唐吉迈步进门,正看见那二人还在争吵。一个站在柜台里边,穿着肥大的袍子,生得面圆耳大,一脸的世故。他大约四十多岁,嘴有点歪。这人看来是老板了。另一个站在柜台外边,背对着唐吉,见其长身玉立,腰身挺拔,看来还很年轻。


老板见到有客人来,神情立刻由愤怒变成恭敬,抱拳道:“客官辛苦,来呀,给这位客官安排房间。”马上有一个矮个子伙计上前。


唐吉向老板还礼道:“多谢多谢。”又忍不住看一眼那个年轻人。这时他已靠近柜台,跟那人来个并排而立。那人也向唐吉一看,四目相对,都不禁叫道:“是你呀。”都伸出手来相握。


唐吉欢喜地叫道:“秋山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这人竟是秋雨的哥哥东方秋山,英俊的脸上尽是无奈跟气恼。


秋山刚想叫他的名字,唐吉使个眼色,秋山会意,忙闭上嘴。


老板一见,顿时喜上眉梢,连忙走出柜台,说道:“两位原来认识的,这事可就好办多了。”


唐吉不理老板,却向秋山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
秋山眉头一皱,说道:“别提了,一言难尽。”唐吉知道当人前他不好意思提丑事,就对老板说:“这位是我的好兄弟,他欠你多少钱,你跟我算好了。”


老板一听给钱,笑得眼睛都没缝了,说道:“不多,不多,才五两银子。”唐吉一听,心里有气,这么点银子就大声嚷嚷,真是势力得够可以的。


唐吉毫不犹豫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柜台上,拉着秋山的手,跟伙计向要属于自己的房间走去。二人来到房间,唐吉打开窗户,后边有一个小园子,里边的果树正绿着。一会儿,伙计给端上茶,二人坐在桌边,边喝边谈。


唐吉见到秋山,就想起苦命的秋雨,心里一酸,问道:“秋山,你怎么出现在这里?”


秋山喝口茶,说道:“我跟父亲送妹子进京,父亲留在京城办事,我奉命回山庄坐镇。我这是在回家的途中。”


唐吉对别的没有兴趣,只问秋雨的事,说道:“你是说送秋雨去嫁人吗?”他的声音有点颤。


秋山知道他心情不好,点头道:“不错呀,你想必也听说了,秋雨本月十八就正式嫁入飞龙堡。”


唐吉听得身子抖着,眼睛都红起来。秋山拍拍他的肩膀,说道:“唐吉,我知道你的心思,你不要太激动,你冷静一些。你听说我说,好吧?”


唐吉点点头。秋山叹着气,说道:“我跟你一样,都不想妹妹嫁到那里。我反对并不是说飞龙堡不好,而是妹子喜欢的人是你。父亲强迫她嫁到那里,她会快活吗?这话我跟父亲说过多回,每次父亲都训我说,小孩子懂个什么。我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何逼着妹子下嫁,直到这几天才明白怎么回事。”


唐吉抓紧秋山的手,问道:“这是为何?”


秋山气愤地说:“还不是图谋人家的剑谱吗?真是机关算尽。为了剑谱,连亲生女儿都不顾了。”


唐吉追问道:“什么剑谱?你能不能说的细一点。”


秋山瞅了一眼唐吉,说道:“这剑谱你应该知道的,前一阵子江湖上都说这剑谱被你得去了,你难道不知道吗?”


唐吉苦笑道:“我哪里来的剑谱。”


秋山点头道:“我猜也不会在你的手里,也是近几日我才知道这个谣言是父亲故意放出去的,意在让江湖上的人将你揪出来。你曾经拐带他的女儿,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,一定要抓你回来出气。”


唐吉哼了一声,说道:“原来是他干的好事。我还有一事要问,是另一个谣言,说我在江湖上做了采花案子,成为采花贼的事,这又是谁干的?”


秋山摇头道:“这个就不知道了,真不明白你这是又得罪谁了。但我估计这传言不会是父亲干的,因为你毕竟是卧虎山庄的人,父亲再恨你也不能这么干,那样的话会影响山庄的名声。”


唐吉咬牙道:“让我抓住这个造谣的家伙,一定亲手掐死他。”


秋山补充道:“这案子倒是真的,真的出现过几个采花案子。有人亲眼见过,只不知凶手是谁。”


唐吉摆手道:“这个咱们先不提,我问你,秋雨现在还好吧?”


秋山想到终日没个笑脸的秋雨,心里一苦,说道:“有什么好的,不想嫁也得嫁,还得帮父亲盗人家的剑谱。”


唐吉恨声道:“又是狂风剑谱。”


秋山摇头道:“就是呀,秋雨成了父亲的工具。我父亲听说那剑谱的下册在飞龙堡,这才利用秋雨嫁入飞龙堡这事做文章,想让秋雨帮他达到目的。”


唐吉想了想,问道:“这么说这剑谱的上册在你父亲手里了。”


秋山直视着唐吉,小声说:“不错,原来是在他手里,不过在你出走前丢了,因此父亲怀疑是被你偷了。


唐吉想起吴山,不禁苦笑道:“我可没那个本事。”心里纳闷,这个吴山是怎么从飞龙堡那里得到下册剑谱的呢?难道他真有入堡盗窃的本事?唐吉实在想不通。他又一想,就算是得到剑谱又能如何,没有那心法配合着也没太多作用。听文姑娘说,当心法练到一定高度,那剑上发出剑气都能伤人。文姑娘还说,她快练到那个境界了。


稍后,唐吉吩咐伙计在自己屋内摆上一桌丰盛的酒菜,关好门,跟秋山一边喝酒,一边畅谈。他知道这样的畅谈以后都不会有多少的。


秋山跟唐吉碰一下杯子,二人各喝下半杯。秋山安慰道:“唐吉,你看开点吧,你是没法改变事实的。”


唐吉摇头道:“不,我一定得把秋雨抢回来。”


秋山哼一声说:“你可有那个本事?飞龙堡高手不少,你能打过哪个?不说堡主吧,就是……”那意思很明显,连我都不行,你去了也是白搭。唐吉在离开卧虎山庄时,他的身手还不如秋山。秋山哪里知道两个月不见,唐吉已非当初的唐吉可比。


唐吉一仰脖子,大声说:“就算是死,我也要死在那里。”


秋山摇头道:“好兄弟,你这是又何苦呢。我临走时,秋雨跟我说,要是有一天见到你,说让我告诉你要好好活下去,不要管她。她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。特意叮嘱你,千万不要去找她,你去那里,那里的人都不会放过你。”


唐吉嘿嘿冷笑道:“我倒想见识一下飞龙堡的厉害。”


秋山拉着唐吉的手,说道:“好兄弟,你可别去,那个南宫长笑将你恨之入骨,他早就扬言,见到你一定将你砍成两段。”


唐吉不解地问:“这是为何?难道他知道我跟秋雨的事吗?”


秋山点点头,说道:“不错,我父亲把你说成一个淫贼样子,说你有非礼秋雨的举动,因为这个,我父亲才将你走出卧虎山庄的。这话气得南宫长笑要死。


唐吉瞅着秋山不住地笑,说道:“东方庄主可以改行写剧本去了。”秋山听了大为惭愧。他也知道父亲这人实则是个恶人,他以前还以为他是个慈父呢。


唐吉突然想起一件事,说道:“我从卧虎山庄走后,我义父跟义母怎么样了?”


秋山听了脸色一暗,连声说道:“这事你还是不要问的好,咱们喝酒。”说着举起酒杯。


唐吉知道这里边有问题,忙问道:“你说,他们怎么了,是不是被东方霸害死了?”


秋山想了想,说道:“既然你非要知道,我就跟你实说了吧,反正以后你也会从别人嘴听到的。”


唐吉虎目圆睁,样子有点凶。他知道自己的亲人必定是凶多吉少,说不定已经不在人世了呢。他想到东方霸的凶狠,心里直冒凉气。


秋山合了会儿眼,才说道:“你走了之后,父亲因为你义父放走你,就把他关起来要治罪。你父母从娘家赶回来求情,让我父亲放了你义父,我父亲就提出个条件,你义母没办法,为了救丈夫,就答应了。哪知道你义父放出来当天,不知从哪里听到那消息,一气之下,撞墙自己尽了。你义母哭得好伤心,抱着你义父的尸体离开山庄,不知道去哪里了。”


这话听得唐吉呼地站了起来,大骂道:“这个畜牲,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,我绝不放过他。”他想到秋山是东方霸的儿子,忍住怒气坐了下来。他想到义父的抚养之恩,不禁泪如雨下。秋山虽没有明说那禽兽提出的条件是什么,自己也能猜得出来,可怜的义母啊,为了救出自己丈夫,连贞节都不要了。可到头来,义父还是死了。这笔帐应该记在东方霸的头上。


我的义母呀,你现在去了哪里?你可不要犯傻,你千万好好活着。虽然你名为我的义母,可是你毕竟也是我的女人。我定会找到你,给你幸福的。


二人沉默了一会儿,唐吉擦掉眼泪,对秋山说:“冤有头,债有主,一码是一码,我不会把你父亲的帐算在你头上的。咱们永远是好兄弟。”


秋山喝了点酒,脸上红扑扑的,说道:“好兄弟,难得你这么通情达理,我秋山也永远当你是兄弟。我还忘了问你,你这段日子是在什么地方躲着。”


唐吉想了想,冷静回答道:“我被通天教抓走了,才逃了出来。”


秋山张大嘴巴,上上下下瞅着唐吉,如看怪物。唐吉不解地问:“秋山,你怎么这样看我?”


秋山摇头道:“那你真是厉害了,我向来听说被通天教抓去的人,很少能放回的。尤其是到了他们的总坛群仙谷,这么多年来,没有一个人被抓后那能活着回来。”这话听得唐吉心中一凛,难怪文姑娘她们不放我出来呢,原来她们不只是留恋我,而且还有一个原因,就是外人不能活着出来。怪不得她们一直要我入教呢,怪不得那些名门弟子就是抓着不放呢。想来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怕他们出来后泄漏那里秘密。那么说,自己是破例的了。说实话,现在让自己返回通天教,自己怕也难找到入口了。


秋山见他不语,大胆猜测着:“我明白了,你一定是被抓到别处了,不是总坛。”


唐吉连忙附和道:“是的,我去的地方不是山谷。”


秋山瞅瞅唐吉这一身衣服,问道:“你现在跟一个公子哥似的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
唐吉早想好答案,低声说:“我逃出来之后,因为太穷,就到一家大户那里偷了些钱。”秋山连连点头,说道:“我猜也是这样,要不然,你上哪里发财去呀。”


唐吉勉强笑了笑,问道:“你还没有告诉我,你怎么知道你父亲那么多秘密?”


秋山在他耳边说:“有些是偷听到的,有些嘛,是他身边的人跟我说的。”这样的回答早在唐吉的意料之中。


唐吉又问:“你的钱是怎么丢的,怎么落到这个地步,你跟我说说。”


一听这话,秋山放下筷子,气得满脸通红,轻声骂道:“这个臭小子,下次我见到他,扒他的皮,抽他的筋,决不让他活着。我的一百两银子呐。”说到这里,秋山握住拳头,一副要跟人玩命的架势。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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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十三)小偷



秋山从京城赶路回家,在入关前经过一座大山。在山路上他正奔跑着,不想遇到一群凶恶的汉子围攻一个公子哥。


大汉们有的持刀,有的使棍,有的用斧,毫不客气地向公子身上招呼。一边打,有的还一边叫:“快将我们的钱拿出来,不然要你好看。”有的还叫:“再不拿钱,将你扔到山崖下摔死。”


那公子在重重包围中虽手忙脚乱,但嘴上仍不服输,连声叫道:“谁拿你们钱了,你搞错了,不是我干的。”


一个三角脸的大汉叫道:“在客栈里只有你跟我们住在后院,我们不过出去半个时辰,银子就不见了,不是你还是谁干的?”


公子用一把长剑,猛挥几下将对方的几样兵器挡出去,脆声叫道:“真是笑话,我跟你们住在后院,银子就是我拿的?如果你爷爷当时也住在后院,那银子也可能是你爷爷拿的了。”一个大汉答道:“那自然不会。”那公子发出一连串的笑声,笑声极为动听悦耳。那大汉方才意识到被对方骂了,气得一脸涨红,挥刀猛砍。


另外几名大汉也受不了对方的辱骂,也怒气冲冲猛攻猛打,看样子要将公子干掉。秋山眼见那公子险象环生,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。他见公子哥长得俊俏,功夫也不弱,对他大有好感。这些汉子说他是小偷,那怎么可能?人家穿戴整齐,相貌出众,一看就是名门公子,哪里象什么恶人,若说这几个大汉是恶人,我倒完全相信。


他们是在路旁的一大片石地上打架,向后不远就是悬崖。那公子越战越弱,不得不退向悬崖。他见秋山坐马上观看还没有动手的意思,不禁急了:“一家子,三哥,看什么看,现在不是检验我武功的时候,你还不快来帮忙。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,你怎么向大哥交待。”那些汉子一听,以为他们是一伙的,就有两个向秋山恶狠狠地看来。


秋山一见,心道,我不能眼睁看着这位公子死掉,我得去帮忙。一看这位公子就不是等闲之辈。他见公子将他认成自己人,笑了笑,拔剑从马上跳了下来。他快步前进,向围攻公子的汉子们冲击。


那六名汉子立时撤下两个挡住秋山。秋山的功夫还不错,他的剑法得自家传,父亲的剑术他学到三分之一,应付一般的家伙那是绰绰有余。这时的秋山比私奔时的唐吉要强一些。


秋山使出卧虎剑法,身形灵动,挥剑迅急,如虎入羊群,势不可挡。一情况不妙,顿时又有两名汉子过来帮忙。这样一来,秋山承担着敌人的主要力量,那公子哥对付两人可轻松多了。不一会儿,便踢翻一个,砍断他一条胳膊。又斗了几招,又砍去另一人的一条腿。


秋山被那四人包围,虽然气势很盛,但一时之间无法击败敌人。那公子笑了笑,挥剑相助。那些汉子这下可乱了,抵挡数招后,慌忙退去。他们扶着受伤的同伴,跳上马去。那公子哥叫道:“留一匹马下来。”那些汉子虽骂骂咧咧,可也不敢不从,只得留一匹黑马。然后他们玩命跑了,远远还能听见他们的骂声:“该死的小贼,大爷早晚会找你算帐。”


那公子向秋山一拱手,说道:“多谢这位朋友的援手,小弟唐晓有礼了。”秋山也拱手道:“区区小事,不值得一提。在下秋山,很高兴认识唐兄弟。”秋山再一看这位公子,真是人中之龙,虽然脸上已沾些灰尘,仍是人物出众。他身上的蓝衫在山风的吹拂下,猎猎而动,更显得人物潇洒。秋山越看越欣赏。


二人并马而行,边走边谈。在谈话中,秋山知道这位公子是京城大家子弟,要出关游玩的,跟自己同路,不想竟然被人冤枉为小贼。秋山暗暗发笑,那些家伙真是可笑,这样不凡的人物怎么会是贼呢?


到这家“福来客栈”时,二人已俨然成为好朋友。二人各要一间房,亲密交谈。晚上一块喝酒;才喝两杯酒,那公子满脸透红,成为关公一般。秋山将其送回房间,只觉这公子有点个性。大家都是大男人,何必要分开睡呢?到人家房间一看,收拾得那么干净。原来这公子有洁癖,怪不得不跟我同房呢。


二人相识都很高兴,都不急于赶路。一连两天,二人都在一块儿。白天出去看山水,晚上回来喝酒。那公子酒量不行,也陪着喝些,这更使秋山觉得对方很重视自己。他很高兴这回出门认识一位好朋友。


第三天晚上,二人又在一块儿喝酒。这顿比哪顿都喝得多,原来是次日两人就要出发了,具体时间定于次日上午,而不是早晨。


那天晚上,唐晓出奇的能喝,虽喝得一脸红晕,仍然坚持着,没有醉倒。秋山一直在酒量上占着优势,如何肯服软,双方默默较起劲来。秋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,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,唐晓的眼睛越来越亮。后来眼前一黑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
当他醒来时,已是次日中午,而唐晓不见踪影。到柜台前一问,才知道唐晓在清晨就已经走了。秋山觉得奇怪,无缘无故怎么就走了?连个招呼都不打,真不够朋友。既然他走了,自己在这里也没有意思。他回房收拾好东西,拎着包袱到柜台结帐,当他拿钱时,竟发现包袱里是一些石头,银子不翼而飞。此外还有一张纸条,上边画着一头猪。


秋山脑袋翁一声,立时知道上当了。原来自己着了人家的道,这唐晓果然是个贼,自己竟当他是兄弟,真是有眼无珠。人家不但偷走自己的钱,还骂自己是头猪,跟猪一样蠢。我真是蠢,一点心眼都不长。父亲说过多少回,在江湖上混,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。人心隔肚皮,不可不防。


掌柜的见他拿不出钱,说啥不让走,还下令扣留秋山的马。秋山气呼呼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,隔一会儿就跟掌柜的辨论一番,要不是唐吉及时赶到,这事还不知怎么收场呢。


唐吉听了秋山的讲述,真想笑出来,可他笑不出来,有太多的烦事压在心头,使他笑容早就消失了。唐吉也不好说什么,只是不住安慰他。这天晚上喝酒,秋山奸了,没喝多少,好象生怕再着了人家的道儿似的。


唐吉见了暗暗发笑,心道,现在是我有银子,而你是穷光蛋,要说防人,也是我防着你才对。你这个聪明法不该用在我身上。


次日唐吉跟秋山告别,还把自己的银子分他一部分。秋山感到很不好意思,脸都红了。自己一个大庄主的公子,竟然要人家接济才能回家,真是窝囊死了。他一再表示这钱一定加倍奉还。他请唐吉有空时一定到卧虎山庄做客。唐吉表面答应,心里却说,还是等你爹死了以后我再去吧。


秋山知道唐吉干什么去,不禁直叹气。他说:“我跟父亲送妹子入京的路上,我好希望你能出现,好带走我妹妹;可我又怕你出现,你遇上我父亲,他不会饶了你的。”


唐吉苦笑几声,说道:“我去找你妹妹了,后会有期。如果我死在那里,你就把我跟秋雨埋在一块儿吧。”说着拱拱手,一夹马腹,那马如离弦之箭飞出。


秋山望着唐吉感到好心酸,心道,我可不希望你们出事,我希望你们都能活着。一个是我好友,一个是我亲妹妹,我怎么能忍心看你们死呢?可我能帮什么呢?秋山的眼睛都湿润了。


回头再说唐吉打马如飞,奔京城而去。到黄昏时分,他已经进入河北境内挺远了,就是说用不了多久,他就能见到心爱的秋雨了。也许会死在那里,可我什么都顾不上了。


这是座繁华的小城,人烟密集。唐吉找家上好的客栈住下。吃罢晚饭,望着窗外的星星,想着心事。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回秋雨,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到文姑娘她们身边。如果我能活着回来,一定要找回林芳。


乱想一阵儿后,他盘坐床上练起那心法来。这几天虽然着急,但没有放弃练武。武功不好,自己死的可能性就大。几天以来,他能感觉自己的快速进步。相比之下,比在群仙谷时要好得多,也许是没有女人的纠缠吧。武功进步自然是好事,但没有女人相伴,他也感到寂寞。尤其到了晚上,怀抱空空,还真有点不惯。回想在群仙谷倚红偎翠的日子,真觉得象一场春梦。


快到深夜时,他从床上下来,在桌旁喝茶,突然他隐约听到自己的马叫。他怕听错了,又凝神细听,不错,是自己的宝马在叫,听声音似乎有人要强迫它走路。他就想,后院离这儿挺远,我不会听错了吧?


他连忙带剑走出房间,在楼下找店小二。唐吉问道:“你听到我的马叫了吗?”小二回答:“没有呀,根本没听到马叫。”唐吉又听听,那马还在叫,叫得更急了。


唐吉不再答话,飞身向后院跑去,一路上碰到的只是几双惊讶多疑的目光。人家不知道他在跑什么。当他跳过大门,来到马棚时,正看见一人在使劲拉他的马,一边拉还一边骂:“该死的畜牲,本公子看上你,是你的福气,你再不跟我走,我把你砍成肉泥。”说着刷地拔出剑来。


那马只是轻声叫着,并不服从。令唐吉感到不解的是,那马叫声很轻,别说在前院,就是在后院也不会有人听见,可自己在前院竟然听见了,这岂不是咄咄怪事?


那人接着骂道:“你再不听话,我真的砍了。”一边拉着缰绳,一边凭空舞剑;剑在夜色中白光闪闪的。


唐吉冷笑道:“它不跟你走,我跟你走就是了,你别为难它。”


那人转头见唐吉来了,有点意外,微笑说:“唐吉呀,你来得正好,你这匹马不错,我挺喜欢的,你干脆送我好了,我给你银子。”


唐吉看不清他的脸,这马棚只远处一盏摇晃的灯,脸挺模糊的。唐吉上前两步,问道:“你是谁?你怎么认识我?”


那人笑道:“我当然认识你,你可是江湖名人呐。你一进这个城,我就发现你了。看在咱们过去认识的份上,我没有喊出声;若是喊出来,那些江湖人物早把你包围了。怎么样,你欠我一个人情吧,得了,也不用太不安,你把马送我就行了。”


唐吉靠近他,说道:“你都看到了,那马不跟你,我也没办法。”那人放下缰绳,说道:“只要你同意,我就有法子弄走它。”


唐吉摇头道:“我不同意,那是我朋友送的。我不能让朋友伤心。”


那人一点不怕唐吉,反而还走近一步,歪头瞅着唐吉,说道:“你朋友是男的,还是女的?”黑暗中唐吉只觉得他两只眼睛好亮,跟天上的星星一样。离得近了,隐约能见到对方的脸,挺白的,似乎长得还不错。


唐吉笑道:“你管理着吗?我可警告你,你赶紧离我的马远些,不然的话送你到官府,用板子打你屁股。”


那人听了哼一声,说道:“你敢侮辱我。”剑光一闪,照唐吉胸口就是一剑。说打就打,说刺就刺,唐吉还没来得及出剑。


唐吉本能地向后一仰,凉风从鼻子上吹过。不用说,剑锋是贴脸过去的。没等唐吉反应过来,那人手腕一转,剑锋下落,存心想将唐吉劈成两半。唐吉一急,扑通躺在地上,象球一样往旁边一滚。嚓一声,那剑砍在地上。


那人见没有伤到唐吉,连连挥剑,越砍力气越大,唐吉象球一样滚来滚去,就是砍不到他。那人砍得急,唐吉躲得急,一时间唐吉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。


那人气势汹汹地砍他,一边砍一边骂道:“你这混小子,害苦了我。你那劳什子剑谱被我不小心掉到江里了。回家让父亲知道了,他居然骂了我一顿,说我没用,还说那剑谱是什么无价之宝,我才不信呢。”


唐吉眼前闪光一现,叫道:“你是朱小棠。”


那人气恼地说:“就是你家姑奶奶,都是你不好,害我挨骂。”


唐吉叫道:“小棠姑娘,你放我起来,咱们好好谈谈。”


朱小棠哼道:“跟你谈个屁,你这个家伙真下流。”说到这儿,她剑倒停了。唐吉从地上爬起来,不用说是很脏的了。


唐吉擦擦脸上的汗,说道:“朱姑娘,你若不嫌弃的话,就到我房里去,咱们好好谈谈。”


朱小棠沉吟道:“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?”说着话向后退一步。


唐吉干笑两声,说道:“你如果不敢就算了吧。”


朱小棠头一歪,傲然道:“谁说我不敢,本姑娘何时怕过。走吧,头前带路。”


唐吉担心地说:“你可不准暗中偷袭呀。”


朱小棠嘻嘻一笑,说道:“杀你这个小淫贼,还用得着偷袭吗?”


唐吉叹气道:“朱姑娘,你不要乱说话,我何时成了淫贼了?”


小棠嘿嘿笑道:“江湖人都知道,不信你出去打听一下。”


唐吉严肃地说:“不准这么叫我,我会生气的。”


小棠哼了两声,说道:“你哪来那么多废话,快点,头前领路。不然的话,本姑娘可不去你的狗窝了。”说到这里,小棠开心地笑了。


唐吉被骂得哑口无言,本想对付她两句,只是听到小棠笑声美妙动听,犹如百灵歌唱一样,他有点着迷了。一时间,他忘了回答,呆了一会儿,就乖乖地前边带路,连防备她偷袭的事都忘了。


二人进入房间,坐到桌旁。室内的灯光正亮,借着灯光,唐吉一看小棠,跟当初自己见到的一样好看,秀美傲气又娇艳欲滴。跟群仙谷众美一比,小棠有自己独到的风采。也许她的美貌不比文姑娘强,但是她那种雍荣华贵的风采却不是别人比得了的。


唐吉瞅着小棠红艳的嘴唇,清亮的眸子出神。小棠被唐吉看得芳心乱跳,冷哼道:“小子,你看什么看,没见过美女吗?”


唐吉张大嘴巴,说道:“小棠,你长得真漂亮,我见过的女人,你算第一了。”


小棠用美目白他几眼,不无得意地说:“算你有眼光。”小棠此时身上还穿着男装,头戴公子巾,身穿儒衫,样子特别。如果她是换了女装的话,不知道有多少迷人呢。


唐吉见到这副打扮,不由想起一件事,说道:“你告诉我,偷东方秋山钱的人,是不是你?”


小棠一听,嘻嘻笑出声来,说道:“你说那个傻瓜呀,蠢得够可以的,还以为自己酒量好呢,结果醉得跟死狗似的。”


唐吉注视着她,说道:“我不信你会比他酒量好,你一定做什么手脚了。”


小棠双手一摊,作个很坦荡的样子,说道:“对付那个笨蛋,还用得着做手脚吗?本姑娘我是酒量过人,不信咱们试试,看谁厉害。”


唐吉真不服气,就说:“好哇,我正想喝酒呢,咱们不妨一醉方休。”


小棠声音也不比他小,说道:“那可得你请客。”


唐吉一拍胸膛,豪气干云地说:“咱们一起喝酒,自己产我请客,我是大男人呀,可不能占你便宜。”


小棠哼道:“你想占我便宜,我又怎么肯呢?门都没有。”


唐吉张嘴刚要喊伙计,小棠突然一笑,笑得那个妩媚劲儿使唐吉的魂都要飘起来。小棠柔声说:“唐大哥,这么晚了,还是不要喝的好,对身体不利。”这声唐大哥一出口,唐吉飘然若醉,顿时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,连姓什么都记不住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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